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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的芒
高宅坡地上的花椒树，四棵
团团地站在一起
光和色在冬天消失
漆黑的光隐入鱼
在秋天复活
八月暗红的火把
噼啪作响
惊飞一只又一只的黑勺昏鸦
绕树七匝
门前的池塘
长满红草，藏着血
塘无荷花唯有薏苡的鸡头抬起
瞭望坡上花椒迷人的灯火
针芒铺满水面
总有声音
不知是谁发出
水淋淋的针刺
潜伏
包裹着美味惊悚的黎明粒粒无数
空宴席
碎了的宴席我没看到
只见清清白白的杯盏瓮盘碎掉了
头和彩色隆起的身子
房梁倒了一间又一间的梦乡
只有花椒树
低落着满头满身的瘌刺
其余的树都烧着了
昔日宴席。它的味道
却一年又一年生长
凝固
绣花针找不到一线丝路
味道找不到一桌一盏
遇不到鱼的片翅
地里的一条兔腿
与烟火咫尺相望
烟火如树不能在大地上
走动不着颜色
三十年如斯又如何
找不到粮草
花椒树门紧锁
门卫灯笼火把刺枪森严
渴望的是肉体
像一只狐狸
香美又成熟
乌云的灯笼
枸杞倒在地上
坟地喘吁吐露
血红的灯火
多少坟借光
花椒树凛凛地站着
寒风八面团团挥舞针锋
宛一堆乌云中
一阵黑风一阵红风
一阵绿风一朵朵花
照自开放
多么不祥
似不食之野兽
忽红忽黑
一个饥寒的时代
像心中的乌云
长在地上很历史了
而闪很新鲜落下的却是泪水
夜里红灯纷挑
兽队来来往往而无力捕捉
多少人倒下
手挑不着一粒灯光
田的味道
多少花椒枝条夹成园
像一条花蛇圈成圈
椒墙是生长着的
进入的是蜂蝶
园子里的菜长得安详
但太平是另外的事
鸡鹅猪羊对花椒本能畏惧
它的气息穿透一切的骨头
并除去腥气散发风味
一家一个小小的椒园
弃了粮食全种上花椒
这样时光多少有了味道
花椒们站在庄头田头
味道一千亩人好比蜂怀有勾枪
农业也生出了它的锋芒
分割为无数块的小田
也有它气息汇聚的时刻
红光
白日头底下
漆黑的花椒树
点着一身红灯笼
这味道你不能说不好
镔铁的花椒树
暗无天日里
睁红遍体之眼珠
狼牙棒舞摆车轮之阵
这就是八月的红光
血光里埋锅造饭吧
绿蝴蝶膀扎了一身
如长成叶子你就摘去
这味道你不能说不好
八月眼神点红
一团团黑漆漆的光
这味道你不能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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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泥马渡
泥马渡，江苏睢宁人，70后实力诗人、作家、著名学者，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出版诗集八部，著有长篇小说多部，畅销书多部，《梦回汉唐》入选中国作协国家重大工程出版工程。在《十月》《中国作家》《诗刊》《散文》《美文》等各大报刊发表作品数以千计，上百篇（首）入选多种选本，出席过“青春诗会”，发表、出版作品约五百万字。
责任编辑：金戈铁马文墨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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